【原随云X方思明】问初心
【警告】参见第一章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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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八
一瞬间方思明心里闪过无数念头：为什么团子会在义父手里？义父用什么方法将她夺过来的？他知道她是原随云的亲生女儿，那他知道她究竟是谁生下来的吗？莫非方才义父问我与原随云交情的事情，其实是在试探？他还知道些什么？还有，原随云不在的时候，团子肯定是交给丁枫看着的，以丁枫做事认真负责的态度，若能让团子轻易被抢走，那他自己……？
“思明？思明？”呼唤声蓦地打断他的思路，只见朱文圭蹙眉，略带不满地道，“发什么呆？”
方思明连忙低下头，道：“孩儿不敢。孩儿只是在想……咳咳，蝙蝠公子心性狠辣，不知会不会顾及亲情。”他一面答话，一面偷偷瞟着林清辉怀里的婴孩，见林清辉虽然嘴上说着不会哄，两只胳膊却把小家伙牢牢地揽着，姿势也颇有几分像模像样。一个平时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，此刻瞧着居然还显出几缕母性光辉来了。
若说乍一开始看见团子时，方思明还有几分神思混乱六神无主，此刻却已经全然冷静。他绝不可能背叛义父、背叛万圣阁，但若要如今的他对义父事事依顺言听计从，却再也做不到了。因为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孤苦无依的孤儿，像落水的小动物抓住浮木一般，将全部生存意义都寄托在那个收留自己、给予自己第二次生命的“慈父”身上——尤其这位“慈父”很有可能不过是徬徨绝望的幻想与心怀莫测的伪装共同创造的假象。他有了新的羁绊，新的牵挂，一个自他身体中诞生的小生命，无论发生什么事情，她与他之间的联系都绝不会切断。从此之后，即便曾经辛苦支撑的世界轰然倒塌，他也有了驱使自己继续走下去的动力。
所以无论如何，他要守住这份羁绊。
朱文圭倒不疑有他，只沉吟道：“这倒是值得考虑，一个小丫头片子罢了，又不是男孩儿。不过，听探子传回来的消息，原随云对这小丫头疼爱有加，经常抱在怀里亲自照料……我认为有赌一赌的价值。”
这下方思明又捕捉到一条信息：义父居然往那边派了探子，而且是能直接观察到原随云动向的探子。要知道原随云心思谨慎，行事隐秘，对手下之人管理极严，但凡一点错处便会立刻处死。因此万圣阁若不仅仅要找到他的行踪，还要派人混进他的手下，虽不能说难于登天，却也要着实费一番功夫，一般的小喽啰根本不可能做到。
是谁呢？
方思明此刻不知道朱文圭究竟还知道些什么，只怕多说多错，便奉承道：“义父谋略过人，此番设计，想来三日之后，必能将那秘宝握于手上！”
朱文圭嗯了一声，面带满意之色，道：“是为父的错觉么？只觉得思明出外一年之后回来，仿佛比之前懂事了许多。以前你性子软，做事情磨磨蹭蹭拖泥带水，浪费了不少时机，着实让为父恼火了好一阵子。怎么如今……嗯，如今当真是与为父一条心了。”
方思明一怔，道：“……孩儿惭愧，让义父费心。”随后他把话头引向了小团子身上，问道，“这小丫头看起来还不到一岁大，这年纪的婴孩都脆弱得很，不知这三天要如何照料？可别原随云还没来，我们一个不小心，自己把自己的筹码给毁了。”
朱文圭道：“三天而已，给清辉带着吧。方才一路来时，我瞧她抱着这小丫头倒像那么回事。”
方思明冷嗤一声：“她？”
朱文圭道：“其实也没那么难。”他此刻把计划敲定，心情十分愉快，便也愿意多聊两句杂事了。说到这里，他忽地想起什么，脸上露出点怀念般的微笑：“思明你可别忘了，你小时候还是我带大的呢。”他抬起手来，在自己大腿周围比划，“喏，当年我刚把你接回家时，你也就这么高。生怕我把你丢了，死死抱着我的腿，扯都扯不开——”
方思明面上一红，在林清辉略带嘲笑的眼神中闭上了嘴。
林清辉扬声道：“少阁主别小看人，奴家不带，难道少阁主你一个男人带？”
方思明张口刚要说可以，便又听林清辉道：“诶，是奴家错了，毕竟少阁主算不算个男人……还说不太准呢。”
方思明怒道：“你！”
林清辉笑道：“奴家怎么？难道说错了？方才奴家便觉得奇怪，怎么少阁主对这孩子这么关注，原来……啧啧啧。”
方思明正要反唇相讥，这时候朱文圭开口打圆场道：“诶，算了算了，都别吵了。清辉，思明怎么样也是万圣阁的少阁主，是我的儿子，你说话也该小心着点儿，毕竟……上下有别。”
林清辉一凛，连忙收起嘲笑的口气，低头认错道：“是属下逾越了。”她表面上毕恭毕敬，暗地里却恨恨瞪了方思明一眼。
方思明只当没有看见，心下却暗暗有些感慨。他与林清辉不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，明里唇枪舌剑，暗里勾心斗角。义父对此心里如明镜一般，起初还会开口调解一番，但随着他一次又一次令义父“失望”，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，义父不再为他说话了。以至于后来林清辉虽然名义上是他的属下，可实际上态度却越来越嚣张。
朱文圭又转头看了看小团子，许是小家伙白白嫩嫩实在太讨人喜欢，他甚至还上手轻轻地捏了两下，道：“清辉，你先照顾着，每天都抱来我看看，莫出了什么差错。……唉，这小丫头长得倒是玉雪可爱，真让我想起思明小时候我照顾他的事。”
方思明连忙低下头去，不敢接口。他现在已经大体上确定，义父是不知道孩子的身世了。但万圣阁的探子是否还在那边潜伏？若时间久了，凭着种种蛛丝马迹，秘密总会被暴露出来。
林清辉却沉吟着说：“属下怎么觉得……这小丫头眉眼长得这么像少阁主？”
朱文圭啧了一声，点点头道：“是挺像，尤其是这眼睛，也是细细长长，带着点琥珀色的。”
方思明紧张得如同有鼓槌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心脏，脸上却故作不屑道：“哪里像？小孩子不都长得一个样儿？”
这话说得也有道理，林清辉便没再在此事上探根究底，却想起了别的：“对了，少阁主，你既然在蝙蝠岛呆了那么久，那这小丫头的娘亲是何人，你可曾得知？”
方思明道：“不曾听说。蝙蝠公子戒心极强，哪里会向我泄露这些？”他停了停，声音放冷了些，“不过，蝙蝠公子生性风流放荡，爬上他床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，说不定是哪次喝醉了酒，胡天胡地留下的种。”
说这话时，明知是为了故意抹黑原随云，来消除林朱二人疑虑。但说到后面，方思明竟觉得有股闷气在胸中左冲右突，冲得他十分难受，便连脸色都沉了下来。
之后再没什么要紧事要谈，方思明想着事情都到了这般地步，小团子放在林清辉那里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，唯恐自己继续留下会露出马脚，便借口身体不适想要离开。朱文圭见他面色发白，确实不是太好，很快便允了。
方思明连忙低头退了出去，直到远远离开议事阁，才轻轻松了口气。心中正盘算着要不要去找原随云通个气，正在这时，路边一座假山后面蓦地露出一张脸，看见他之后一副仿佛见到鬼的神情，又飞快地缩了回去。
这个人生得英俊文雅，只是两只眼睛的眼角微微上挑，看起来带着点狐狸般的狡黠——是张全素。
一瞬之间，方思明忽觉一直盘桓心中的几个疑问忽地有了解答。张全素与自己一向交好，上次分别时自己又几乎是舍了命才将他平安送走，无论怎么说，对方见到自己都不该是这幅诡异且仿佛还略带点尴尬的神情。而且自从回到万圣阁，大半年来一直都没见到对方，据说是被派出公干……张全素身为万圣阁七鬼之一的“鬼音”，素以擅长易容装扮，假拟人音闻名，因此大部分时候的“公干”都是被派出去做密探。
方思明反应极快，见对方慌不择路地要走，便运起轻功，身形拔地而起，转瞬便轻飘飘落在他面前，拦住了去路。
张全素连忙往后退了两步，还险些踩着一块石头绊倒，待好不容易稳住，这才尴尬地咳嗽两声，冲方思明赔了个笑脸：“少、少阁主！”
方思明也笑微微地道：“好久不见，怎么，义父派你出去办事回来了？”
张全素点头道：“是啊是啊，每次接到的活儿都不是人干的！可辛苦死我了！”
方思明在内心里翻了个白眼，心道：你也就敢在我面前这么说，怎么不去义父面前抱怨？脸上却依旧笑得不动声色：“既然回来了，怎么不来找找我？无论怎么说，咱们都是过命的交情。更何况，上一次我对你可算是救命之恩，你不感恩图报也就罢了，可怎么一见着我就躲？”
张全素立刻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，几乎要跳起来：“没有没有！少阁主你误会了！！我可没有躲你，我、我是临时想起有急事要——”
“嗯？”
张全素被他逼问得无法，几乎退到了墙角。笑容褪去之后，只见他盯了方思明半晌，神色挣扎，似乎也的确有什么事情想说。最后，他朝四周警惕地望了望，扯了扯方思明的袖子：“……少阁主，换个地方。”
两人便施展轻功，一前一后地来到了后花园里一间四面环水的湖心亭上，才一起停了下来。
张全素仍旧谨慎地四面打了一个转，确定没有人偷听，才转头对方思明道：“少阁主，你都猜到了吧，之前我奉老阁主之命，混进了蝙蝠公子手下。”
方思明道：“果然是你。也只有你，才能有这个本事。”他微一沉吟，“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没看到你了，你什么时候去的？”
张全素道：“约莫大半年前，我们埋伏在万福万寿园的探子传回消息，他们的大小姐金灵芝在长江口岸边见过少阁主。从那个时候起，老阁主便把属下派出来了。”
方思明想起那时候自己尚还怀着小团子，臃肿的身形是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的，不由脸色微变：“那你……”
张全素大概也猜想到了他的心思，却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：“我、我追踪蝙蝠岛负责采买的下人，就跟到了那个深山里的别庄……本来别庄里防守森严，而且外面还围着个阵法，我是无论如何也进不去的，但是那天，有个门卫偷懒，悄悄跑出庄子去捉野山鸡，我便趁机把他弄死，扮作了他的模样……” 他说到这里，忽然结巴了起来，“然、然后看到少阁主……少阁主被原随云他们抬、抬回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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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思明：怎么办！我一个大男人，被关系铁得能穿一条裤子的哥们看见怀孕生孩子！！！
原随云：穿一条裤子？嗯？！
原随云：没关系媳妇，我来帮你解决，保证他再也看不见，再也开不了口……微笑:）
张全素：啊啊啊啊啊救命！
